十年大限将至,红专厂终于开拆。
文
克朗代克摄影
Jason
转载自:识广
红专厂“拆迁”的靴子在空中悬了多年,如今终于落地了。
今年5月21号,天河区人民法院发布强制执行公告,要求一直运营红专厂的设计公司集美组,向鹰金钱公司腾空、交还红专厂所在的地块及地上建筑物,截止日期为6月21号。
自年由鹰金钱罐头厂旧厂房改造而来,红专厂走过整整十年。鼎盛时期,曾是广州的一张当代艺术名片,之后逐渐沦落,艺术机构纷纷离去,如今只剩一具空壳。
拆迁,一直是悬在红专厂头顶的“达摩克利斯之剑”。但杀死它的不止是拆迁传闻。
红专厂是如何沦落到如今的境地的?即使没有拆迁的阴霾笼罩,以广州当代艺术生态,红专厂真的能成为“广州”吗?
最后的红专厂
6月22日,法院强制执行的截止日后一天,识广来到红专厂。园区入口处,一列标志性的巨幅展览海报一字排开,如果不仔细看,不会发现上面的展览,有几个已经是一两年前的了。
法院的公告贴在园区的墙上,公告上显示,除了红专厂东南部的一小片建筑外,其他的都要清空。
靠近南门的B区正在拆除,墙上是大大的“拆”字,入口全部都用蛇皮布围蔽了起来。从缝隙往里看,地上是租户匆匆撤走时抛下的各种垃圾。
不远处的红专厂当代艺术馆,却正在举办艺术家李邦耀个展“寻常”的开幕式。现场来了不少艺术圈人士,留着长发的中年男人们正聚成一圈抽烟,广东美术馆馆长王绍强也出现在现场。
即使是法院的强制执行公告近在咫尺,园区里的人对于红专厂拆不拆、拆多少、按照什么节奏拆的问题,仍处在一团迷雾中。
中区几家精品店照常营业。识广问一家店的老板:“听说这里要拆了,你们的生意不会受到影响吗?”
“没事,要拆的只是靠近外围的B区。”
“这里还可以保留?”
“我们这里是旅游区嘛,名声在外了,不会全拆的,你看对
面那家店,刚刚才装修过。”
而在《Design°》杂志的同名书店里,店员非常明确地对识广说,红专厂很快要拆除了。
“现在的建筑可能会一个都不留,也有可能留下核心一小块,但现在园区的面貌是不会再存在了。“
“那你会觉得可惜吗?“
“不会,其实从年起,很多艺术机构就陆续撤出去了,红专厂的气氛早就已经散了。
往事并不如烟
年,是红专厂第一次传出拆迁消息的时间点。
拆迁的起因是集美组与鹰金钱签订的租赁合同行将到期,同时红专厂地块被纳入了广州国际金融城的规范范围内。
年,鹰金钱按照广州市“退二进三”的规划要求,将厂房从员村搬迁至从化。正在寻找新的办公场地的集美组设计公司,捕捉到这片临江的废旧厂房蕴含的转型潜力,于是在次年和鹰金钱签下合同,由集美组主导,邀请一批艺术家对其进行改造,打造“红专厂艺术生活创意基地”。
年,广州市相关领导来到改造后投入使用的红专厂考察,提出红专厂应该十年不变地保留原状。这条建议还被纳入了《关于广州北岸文化码头建设有关问题的会议纪要》。
当时广州市想把包括原南方面粉厂、澳联玻璃厂、鹰金钱罐头厂、电热厂厂址在内的一大片区域打造成为“世界上单体面积最大的创意产业园”、“中国特色的城市创意公园”,献礼亚运。年10月15日,只有一个空壳的“北岸文化创意产业园”,赶在亚运开幕前正式揭牌。
但仅仅一年后,广州市政府在研究广州新型城市化发展总体思路会议上,提出了将员村片区打造成国际金融城的概念。年,时任广州市长陈建华更是豪迈地表示,要将广州国际金融城打造成为“广州的华尔街”。
在国际金融城的规划面前,“北岸文化码头”的提法迅速沦为明日黄花。
亚运后的年,曾经调门很高的“北岸文化创意产业园”,被附近的街坊发现悄然关闭。时任广州市文广新局局长陆志强解释,其实北岸创意文化园只是个“临时建筑,没有正式运行,也没建什么建筑,谈不上拆。”
曾经是北岸创意文化园一部分的玻璃厂,已经开拆
与北岸创意文化园不同,红专厂经过几年的培育,已经聚集了一批展馆、画廊和艺术家工作室,但随着集美组与鹰金钱5年租期到期(年1月)的临近,它也开始被推到去留的十字路口。
一地鸡毛
之后的剧情说复杂,也复杂,说简单,也简单,甚至有点狗血。
虽然建设进度远远不及预期,但国际金融城的轮廓却是越来越清晰了。而且范围一步步扩大,定位也一步步升格。年,广州市政府在工作报告中明确:今后5年广州要建设以国际金融城—黄埔临港经济区为核心的第二中央商务区。
至于“北岸文化码头”,政府已经避谈这个名字,只剩下一个美得像珠江新城一样的规划,藏在集美组公司